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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心故园】站台上的剪影

车站,也是人生的驿站。

旅途中的每个人,从这站出发,到那站停留,或出差或采风或游玩,亦或回家,然后就会有一些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不断充实着自己的脑海,甚至难以磨灭。

在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县级小站上,总有这样一双身影,矮小的,缓慢的,慈祥的,他们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每次回家,我一般不告诉他们我回家的准确时间,因为我不想他们来车站接我,但是每次从家里回上班的城市,我不能阻止他们不去送我。

父亲今年七十了,母亲仅小一岁,趁着五一小长假有空,一定回家一趟,回去看看。到了家门口,使劲拍打着纱门的铁框,故意发出可大的声音,这声音代表的是我的心情。母亲从里间出来,见是我,则忙不迭地小跑着来开门:“来了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呢。”我笑着看母亲开门,等着母亲给我摆好换的拖鞋。母亲还像以前我刚出家门时那样,先端详我一番,然后捏着我的胳膊说:“还这么细,跟没吃饭的人一样。”我说:“没有啦,是你女儿饭量保持得好。”母亲永远把我当小孩,这不,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自言自语:“中午吃什么菜呢?”然后就找零钱袋,说要上菜场买菜。其实她早上已经去过了,只是不知道我来,菜买得不多。我拗不过,只能由着母亲。

父亲的话不多,在我和母亲亲热的时候,他会不作声地给我倒好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好像我们父女只有在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有很多话说。父亲其实有很多话想跟我说,通常跟生活琐事无关,诸如有关电脑方面的问题,如音乐下载、博客管理、压缩软件等。关于写作方面的问题,最近看的好书,最近写的稿件等,父亲虽然年龄大了,但他一直有自己的事情在做,而且认真又执着,他投出去的稿件一定是改了又改,直到自己觉得比较满意了的。父亲限于身体条件和生活状况,只能慢条斯理地做着他热爱的这件事情,而且总想着我们的工作忙而不愿意多麻烦我们。

厨房依然是和母亲交谈最多的地方。早上,我还在睡梦中,母亲就已经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退休以后,晨练、一日三餐、到教堂作礼拜成为陪伴母亲养老的三件大事。和母亲一起摘菜的时候,母亲照例在我挑拣过之后又翻一遍,看我是否把嫩叶子丢了,有了就说我浪费。炒菜的时候,母亲仍旧只挑我爱吃的做,烧鱼、做肉丸子汤。上次回家的时候只呆了半天,我因为和父亲一起到街上修了下照相机,为了更多地与父亲交谈,宁愿来回步行,所以把时间搞得很仓促,母亲在家等得着急,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回来时埋怨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却不着家,连跟妈妈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那是母亲第一次责怪我没陪她,而且稍稍带一点孩子似的醋意,我乖乖地赔不是。厨房里,我一边给母亲递个碗、端个水,一边和母亲絮叨着家长里短的事情,心里充满了暖暖的温情,一天的时光很快就悠闲地过去了大半。

午后,母亲还在收拾碗筷,我便懒散地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睡来,没见母亲,径直来到厨房,看见母亲正倦曲着身子坐在一个矮小的凳子上,一只手笼罩在一片氤氲的蒸气中,一只手正翻看着膝盖上的一本《圣经》,此时的厨房里没了炒菜的声响,有的是午后阳光的余温,一缕白发正悬空在母亲的额旁,空气中徒增了一丝无铭的寂静和沧桑,并且同时渗入我的心底。“妈妈,这是干嘛呀?”我伏到母亲身边。母亲这才告诉我,最近她的左手腕处长了个疱疱,信主的姊妹告诉她用樟树的叶子熬水浸泡患处。我摸着母亲粗糙的不平展的皮肤,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母亲有个头痛脑热的,或者有点什么事,能不告诉我们就不告诉我们,生怕我们因掂念担心而影响工作,那本《圣经》是她的精神支柱。无论刮风下雨,母亲做礼拜从来没有迟到过,而且还要帮助教会的人教大家唱赞歌,母亲是在用自己最大的毅力和最深的虔诚,与各种疾病抗争,为全家人祈福。

人生聚散总有时。每次回单位,父亲和母亲必定一起送我。当年我第一次离家外省求学,母亲也是执意要和父亲一起送我去学校,于交通不便、辗转周折不顾,足见父母对我的溺爱。母亲近来走路时间一长总有不适之感,依然坚持到车站。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做儿女的我一方面为他们生活着而高兴,一方面为他们日渐衰老而担忧,但我知道,这种担忧是多么地空洞。

车窗内,我满含泪水向父母挥手告别;车窗外,是父母亲留在我心头永远的剪影,矮小的,缓慢的,慈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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