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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目骋怀】草原的风,自由的风

十年前我去过一次草原,也骑了马,印像中的草原是一片没有草的戈壁,骑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咯的疼,而且马身上一股子味道让人不好受。“草原无草”不得不成为一种遗憾,数年中,始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十年后的今夏,因为工作关系要在内蒙古包头市参加一个会议,我也得以再次来到内蒙古第一大城市,来到这个相传有鹿的地方。从机场出来,接待我们的小周一路热情地为我们介绍着包头的城市内涵。车窗外,一座大型“三鹿齐奔”的雕塑从我们眼前一晃而过,两旁绿树成荫,花圃错落,这哪里是想像中的北方边塞城市呀。我们行进于有名的钢铁大道上,脚下的路基,可是当年日本商人想花大价钱也买不去的矿渣,因为矿渣中含有稀土,周总理亲自下令,不能卖给日本人。小周还告诉我们,包头还有一道亮丽独特的风景线,位于包头市中心的赛汗塔拉草原是全国唯一的都市草原,城中有草原,草原中有城市,真不愧是全国文明城市,卫生城市,园林城市,森林城市。

(一)

鹿和草原,构成了包头诗样的风景,也重塑了我心中对草原的憧憬。完成工作任务之后,我和同事结伴出行,组团前往希穆拉仁草原。

导游姑娘透着北方人特有的一股憨实劲,圆脸盘,皮肤不比南方姑娘那般细腻。她是汉人,不是蒙古族人,但会讲一点蒙语,会唱蒙古族歌,她还有一个好听的蒙语名字——萨仁。“萨仁”就是月亮的意思。

萨仁声音洪亮,开场从包头的由来说起。包头是蒙语“包克图”的谐音,意为“有鹿的地方”。相传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率部西征,途经九峰山(现包头萨拉齐境内),见群鹿嬉戏于九峰之泉,成吉思汗大悦,遂引箭射其头鹿,鹿带箭西奔。汗率部追之,至九原郡(现包头麻池古城附近),鹿扑地而无踪,汗环顾四野,唯见一巨柳立于前,大惑,遂命部属掘其根,根深三丈许,及底,见鹿形。汗观后大惊,脱口而出"包克图",遂率众顶礼膜拜,视为圣物,包头由此得名。说到这里,萨仁即兴为我们高歌一曲《梦中的额吉》,引来掌声哗然。为了活跃车里的气氛,减少路途的单调,萨仁带着我们一起互动游戏。我们说等到了目的地,最想吃的是烤全羊,于是每个人必须说出一样羊身上的东西,说不出来就罚唱一首歌,逗得大家一路欢声笑语。

有段路不太好走,全是黄泥地,一路伴随“沙尘暴”,让人不免有些困顿。我干脆收回视线,闭目搜寻上次北上的情景。我给十年前的包头之行取了个名,叫“聋子和瞎子的故事”。聋子是好朋友小东,瞎子是我;小东的耳朵不是很灵,我的眼睛是近视。那年我们来包钢作物资调查,一路上发生了不少的故事,特好玩。去包钢的路上,我们人生地不熟,车子倒来倒去,走得好累,于是就在附近寻了个卖东西的批发铺子,进去一人买了双休闲鞋,又买了个最便宜的旅行包用来装旧鞋。到了包钢以后才发现里面太大了,车间与车间之间得好长一段距离,我们暗笑刚才买鞋的明智选择。从包头坐火车去二连浩特,车站内,小东看到牌牌上写着到二连浩特在二站台。我不习惯于出门戴眼镜,听小东的跟着走,耳边忽然听到站台广播,说二连浩特的车改在三站台了。小东偏不信,我们于是在二站台傻等,老等不来让我们俩心里犯狐疑,结果还是小东眼睛好,忽然瞄到对面隔壁站台上停着去二连的车,于是我们狂奔过去,上车5分钟不到车就开了,运气好好!亏得是二站台没车挡着呀,否则我们就得在车站等上一天一夜。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草地遍地花……”在萨仁的歌声把我拉了回来。草原到了吗?快了!我们这次去的草原叫希拉穆仁,是距离呼市最近的一个草原。萨仁告诉我们,虽然希拉穆仁草原属于荒漠型草原,但今年的雨水特别好,相信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惊喜。远远的,好像看见了点点白色,那是蒙古包吗?我们的好奇心开始一点点撩拨起来,前排的刘姐已经迫不急待地站起来了,想要看个究竟。是的,一定是的啦,草原正在向我们张开双臂。萨仁这时又提醒我们:“蒙古族人特别好客,等会到了后,他们会列队请大家喝下马酒,大家一定要用右手的无名指蘸酒,第一下弹向天空,代表敬天,感谢长生天父亲的庇佑,让我们生活的如此富足;第二下弹向大地,代表敬地,感谢水草丰美的大地母亲哺育了草原儿女和肥壮的牛羊;第三下要蘸了酒抹向自己的额头,为自己许下一个祝福。”这来自草原英雄铁木真的典故后人一直传承下来,是草原人的智慧,也是草原人的胸怀。

话未落音,早有那好客的牧民打马前来迎接,蓝底黄边对襟小褂,黝黑的脸膛,头顶印着英文字母的遮阳帽。小伙子一边赶马,一边冲着车上的我们微笑。坐在大巴车里的我们虽然没有风吹日晒,但显然少了牧民小伙的那份自由自在的洒脱,我们盼望着赶快下车。

终于,我们结束了三个半小时的车程,目的地到了。下车时,我们早已伸出无名指作好了喝下马酒的准备。牧民手捧酒杯列队欢迎,我们有序地弹酒、许愿。

(二)

迎接我们的除了这个部落的人家,还有看不见的草原风。依然是骄阳,风却不那么火辣。随即进入眼帘的一排排白底蓝花的蒙古包,它们像一朵朵山花扎根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与广袤的蓝天白云接洽,浑然自成一体。身后,便是整装待发等待游人的马群……我们顾不上好好感受草原风的清爽,赶紧地对号找寻各自的蒙古包,卸下包袱才好继续后面的活动呀。

到了草原当然要骑马。因为风大,我原准备的没带子的太阳帽在这派不上用场,因为可能还没行寸步就飞了。草原的一切得听牧民的,大家伙清一色戴上了大毡帽。我和梅、萍三人同行,因为其中一匹脑门上长着一小撮白毛的马不听话,像中了魔一样老在原地打转转,对我们一点也不友好,结果被主人换“下岗”了。马上坐稳后,负责带队的牧民告诉我们骑马的要领,抓紧马鞍上的扶手,脚尖往下踩,往左走则拉紧左边缰绳,往右走则拉紧右边缰绳,要让马走快则腿肚使劲。因为有过骑马的经历,我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骑在马上,人高了,视线更开阔了,心情就像风一样自由。因为要追赶大部队,牵马的牧民让我们坐好了,渐渐加快了步伐。我心里默念着要领,脚尖用力下蹬,身体略呈匍匐状,随着马背的起伏有节奏地上下浮动,两步一起,风来我也来,而且身体越放松,心胸就越是畅然。如果要问“骏马奔驰”到底是什么感觉,告诉你吧,就是一种快乐像风一样的感觉。我和梅的马紧挨在一起,我问她:感觉如何?梅高声说:“爽!跑得快才叫骑马,否则跟骑驴有什么区别!”呵呵,同感。快到敖包的地方,我们追上了马群。

还记得有一句歇后语:草原上的天气——变化多端。果真,刚才还是蓝天白云,两分钟功夫,天色暗淡,阴云压顶,刚拿起相机准备拍照,已有雨点打在身上。我们挤在一个帐篷里避雨,听着雨滴敲打篷布的声音,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声音渐弱。我们又迫不急待地钻出帐篷,看见天上的黑云正向远方移动。写着经文的蓝白布条,挂在树枝上,布满敖包,迎风招展。蒙古族人崇尚白色和蓝色,像征着蓝天和白云。我们都听过“敖包”的典故,“敖包”不是自然的山,是人用石头或土堆起来的,最初是道路和境界的标志,后因铁木真藏身不罕山而躲过一劫,所以在蒙古族中又演变为神物,即使在寻常的旅途中,路经敖包都要下马膜拜。再后来,因为两个青年男女相约敖包私奔的故事,让更多的人只道那是青年男女相会的地方。来之前,萨仁已经交待过我们,到了敖包一定要行“右转三圈”之礼,然后捡颗石子仍向顶端的同时要许个心愿,那这一年里我们都会顺顺当当的。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水土,每个地方的人都有自己敬畏的精神,入乡随俗是必须的。

膜拜了敖包,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草原那头的牧民家。跟着大部队,马儿走不快,晃晃悠悠,倒是可以好好享受下草原的美景了。我们有问不完的问题要问马倌,诸如“什么时候开始骑马的”、“家里养了多少匹马”、“你喜欢草原吗”等等,健硕的年青马倌呵呵笑着一一有问必答,不时地还会随口哼唱起蒙古族歌曲,在他们的快乐感染下,我们自然地放下平日的矜持,敞开心扉,一起高声唱起《蒙古人》,或者什么也不唱,就是迎着草原的风来一嗓子,让阳光晒在我们写满舒畅的脸上。我和梅总惦记着骑马飞奔的感觉,总想让马跑起来,无奈小腿怎么使劲起不了多大作用,于是向马倌求助。在我们的再三央求下,小马倌才作出一幅指挥马群的样子,只见他两个手指一到嘴边,一声响亮的哨声立时传出,身下的马儿便像喝了咖啡一样,精神抖擞起来,步子渐渐加快。“噢,噢……”大家伙都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可惜还没跑到两百米,就又慢了下来。哎,这些马儿都是训练有素的,游客的安全时刻放在第一。有趣的是,无论怎么走你都会发现有几匹马儿总在一块儿。原来它们除了具有群体的“集体主义思想”,还有“小家庭主义”呢。走得久了,其中有匹黄褐色的马儿勾头吃草,马倌眼尖,喝令道:“工作时间不许吃!”原来这是匹偷懒的马儿。

一群马儿横穿一条公路,再前行约两百米的样子,我们就到了一户牧民家。围墙内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中央便是门开着的蒙古包。好客的主人早已准备好了奶茶、奶片、果条,以及风干的牛肉等,这都是牧民自家制作,货真价实,味道绝对纯正,我可是一口气吃了两份呢。品了特色美食,准备班师回营前,才发现这里一大片草场是有铁丝网围着的。原来这片草场是人工种植,这让我想起《狼图腾》里曾说过,牧民为了保持草原的生态,每年都要圈出一块草场保护起来,不让黄羊吃,不让狼群侵犯。自然不是取之不尽的,尊重和敬畏自然就是最根本的生存之道。回来的路上,斜阳夕照,马背上的我们少了起初的兴奋,却多了清风佛面的惬意,想像着如果自己长此置身于茫茫草原,也会像骑马的牧民那样快乐吗?

晚餐的烤全羊让我们期待已久,“王爷”和“王妃”相互敬酒、唱歌的细节记不太清了,倒是手抓羊排、大口啃食的样子,以及肥嫩味美的回味让人念念不忘。可也就是因为贪食了烤全羊,我错过了一道难得的风景——彩虹,尤其在看过Mr. 汪拍到的彩虹照片时,心里就更悔了。不过,遗憾总是难免的,口福和眼福不可兼得,还有下次呢。

草原的夜是清朗的,白色的蒙古包在深色的夜空中闪烁。又下过一阵雨,空气很凉,以为不会有星星,早早钻进蒙古包与梅夜话。待经不住外面篝火表演的喧闹跑出来一看,夜空已是繁星点点。高楼之下如坐井观天,草原之上如天人对话,那种深邃、那种宽广、那种明亮,我欲伸手触之。因为惦记着清晨的日出,我和梅、萍决定不等晚会散场就和衣躺下,疲惫、潮湿顿时袭来,恍惚着进入梦乡。

(三)

手机闹铃准时在四点十分响起。

草原的夏季昼夜温差很大,我们把行李中能穿的全穿在身上,还不够,我又把床单也卷上身了,权且应对清晨的寒气。

天色暗淡,牛羊歇息,偌大的部落,只有一个大探照灯寂寞地工作着。我和梅、萍三人抱着胳膊,摸索着朝向太阳升起的东方走去。天边的云层厚重,呈青黛色,最亮的那颗就是启明星。因为不太确定看日出的最佳位置,加上四周太过寂静,我们走走停停,心想昨晚应该多问问导游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东方开始泛出了白边,我们停留在部落外围的铁丝网边静静地等候。风确实很凉,我端着相机的手不得不隔一会儿就塞进衣服里暖和一下。不多会,好像前面有些动静,再过了会,就听见有说话的声音,可能是蒙语吧,反正什么也听不懂。有了动静我们的胆子立马大了些,绕着铁丝网选了片大空档处钻了出来,然后抱定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前面似乎有辆吉普车,我们走过去,梅提议以此为背景拍照以留纪念,于是借着晨曦,照片定格了此时此刻此地此情的我们。

这时,天色已亮堂了许多。回头,似乎有人正朝我们走来,原来是Mr. 汪。早应该想到汪也是位摄影发烧友,草原的日出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他一见到我们就说:“我想着起晚了呢,你们还在这呀,走走走,往那山头上走。”看起来那边山坡距离我们还很远呢,但因为心里有目标了,我们三个一齐响应。踏着草场,迎着晨风,我们的步子轻松而坚定。温度渐渐升上来,山坡上已经有光芒了,我们不由提起裤脚加快脚步。这才发现,鞋子早已被露水打了个透湿,而且沾满了泥沙,这没关系,近距离地踏进草场倒是头一回呢,青草高出脚踝五六公分,随时会从脚底蹦出肥硕的蚂蚱,隔几步就可能踩到结成砣的马粪。我忍不住喊道:“看哪,‘六味地黄丸’,宝贝呀!”他们几个直笑。来的车上,萨仁告诉过我们,草原上的马儿吃的都是绿色食品,拉出来的自然是绿色便便,无臭无味且营养丰富。

Mr. 汪先到达坡顶,站立的姿态俨然高大成剪影,这时五点半。当日出的第一缕光芒照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只是迎着,不知道该干什么。Mis汪的理性无处不在,他提醒我们赶快拍照,良辰美景总是瞬息即逝。太阳从地平线上喷薄待出,浓密的云层再也阻挡不了它的光芒,山坡层层叠叠,曲线迂回明朗,一群群释放了鞍索的马儿悠闲地吃草,黄的、白的、棕的、黑的,自由地走进光圈,晕亮了整个草原。远处,白色的蒙古包露出尖尖的顶,地上,白色的小花在青草丛中摇曳……太美啦!我拍摄的水平实在太差,站着、蹲着、横拍、竖拍,不知道要怎么拍才不至枉负眼前的一切。

日出的光芒愈来愈耀眼,马群开始流动。它们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开始朝着一致的方向奔跑,等到那边的山坡,才见扬鞭的主人。马群在坡顶奔跑,形成壮观的剪影。“马儿啊,你慢些走呀慢些走,我要把这迷人的景色看个够……”

天边的云朵变幻成马头,亦或山峰,我们才恋恋不舍地下山去。路遇晨起散步的老王夫妇,掩不住兴奋地宣扬着日出的那一幕,引得夫妇俩直后悔。

看完草原日出,我们的这次旅行就算完结,但草原的风、草原的蓝天和白云却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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