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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类】路在脚下

在宁杭铁路建设工地见到黄燚时,他正在猫着腰干活。无论是与工人一起浇混凝土,或者抡起扳手上螺栓,甚至电焊的弧花映红他尚显稚嫩的脸庞,看不出来这个26岁的小伙子是一群平均年龄只有24岁小伙子的“头”。

也许有人会想:怎么还有这样的“傻瓜”,读了十几年的书,放着办公室不坐,却跑到工地干着粗大傻重的体力活。

南京分公司推行员工班组集体承包时,小黄毅然报名,因为他喜欢一句广告语: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他和孙维根、丁小龙、李觉、刘金标等9个年轻人组成了一个承包集体。与民工队一样揽活,自己干活,自我管理,自负盈亏。

今年8月29日后的那段时间,黄燚忙得找不着北。自己租房开办食堂,自己去找厨师。当时清晨去买菜,觉得很费时间,于是把自家的私车也开到工地。每天的起床时间定格在6点,6点半肯定能在工地找到他。晚上的“规定动作”是研究第二天的工作分工、准备的工具,等等。“账房先生”孙维根还要把当天的工作量和收入都计算一遍。

之前这群年轻人在项目部都是从事各项管理工作的,现在不仅要亲自动手实际操作,还要带领整个承包班组运转起来,显然,对他们又是新的考验。第一次干活就检验了自己的动手能力。学工程预算管理的小孙甚至把扳手都拿反了。不懂就学,好在年轻,很快他们都成了独当一面的好手。公司总经理刘志远从工地走过时,看到小黄自己拿起工具,在全神贯注地抹灰,便没有打扰他。小孙早就学会了自己动手在线路上粗调和精调,爱算账的小孙计划下一步钢筋也要自己绑扎,可以节省开支。

承包干活是很有驱动力的。一次打混凝土时,小黄和小孙都和工人一起忙碌,3天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足8个小时,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潜能。小黄抬过钢轨,立过模板,当过焊工,还身兼技术主管,成了工地的“万能工”。

依据经理部出台的《班组承包管理办法》,承包集体与经理部签订了合同,明确了各自的权利和义务。规定承包集体的员工作业班组是经理部下设的一个经济上自负盈亏的作业工班,经理部将具体承包的工程以不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承包给班组,以班组承包合同的形式规定工作内容、双方的责任等。经理部负责承包员工的“五金”交纳,承包班组的收入归班组成员所得。班组向经理部报考勤表、收入分配方案等,必须要有全体承包人签字。此外,管理办法还规定了物资管理、后勤管理、进度管理和承包核算等相关事项。小黄他们明白,公司在扶持自己,锻炼自己,培养自己,切不可辜负企业的厚望。

工地食堂俨然成了“小会堂”。每天在食堂吃饭时,承包组的9个人也习惯性地聚集到一起,总结经验,商量下一步工作如何更有效地推进。

他们主动调整了工作时间,比经理部的工作时间提前了半小时,还缩短了午间休息时间。

工人是自己找来的,安排起工作来都比较“听话”,不像原来只听民工老板的。在选择工人时,黄燚、孙维根等都反复向熟人打听此人的工作特长和以往在其他工点的表现。通过一段时间工作后,他们还辞退了4名劳动效率低下的工人。

年轻的身体里蕴藏着无限的潜能。在公司领导和老技术人员的帮助下,他们发明加工的运轨小台车,材料费连同加工费用不到一万元,完全可以替代市场价80万元的龙门吊,大大提高了工效;发明的“可调式钢轨固定支撑架”俗称“小板凳”,可以循环使用,每个造价仅70多元,比进口价800多元的原装设备还方便快捷,总共200个支架又节约资金十几万元。承包激发了年轻人的工作热情。相邻标段同样规模的施工队,施工道床每周只能打200米,而小黄的队伍每周的进度是300米。

良好的势头让公司党委书记丁守皋憧憬着,下一步将员工班组承包推行到合福工点。据测算,在保证班级集体承包员工大幅增加收入的前提下,如果在合福推行还可以为单位减少成本支出700万元。

公司领导自有考虑:如果遇到活多需要用人时,今天的承包班长,下一个工点可能是队长,再下来或者是副经理、经理。

分配的透明化把承包集体的心也紧紧团结到一起。承包班组出台了收入分配管理办法,每次还必须将分配方案交经理部审核备案,避免了不公平带来的潜在矛盾。

宁杭经理部副经理王学勇深有感触地说:小伙子们自承包后都像换了个人,自我约束和管理能力一个月后有天壤之别。最初几天,他们到工地不是工具不全就是不知干什么,收工时工具丢三落四。而现在每天工作计划井井有条,什么活都会自己主动干了。以前对人说话都脸红,现在敢说敢干,大胆推行奖罚措施。

在南京分公司的江北产业园区项目,承包工作起步更早。项目部为以承包人命名的每个班组做了一面旗,旗上分别写着“唐畅班”、“赵云杰班”、“谢保班”和“徐伟班”。公司的第一个承包人是唐畅。唐畅班组在圆满完成生产任务、承包者收入得到提高的同时,还为公司积累了两套价值90万元的固定资产———WCB600型拌合机。

8月份,正值江北项目主体道路陆续完成后开始辅道填筑和雨污水管道支管、燃气管道、雨水管道、雨水口施工时,有些劳务队伍坐地起价。此时,赵云杰班组、谢保班组、徐伟班组相继成立,有力地稳定了作业单价,保证了施工生产的有序进行。

会干活、巧干活在各班组都得到了较为充分的体现,锻炼员工的目标初显成效。唐畅班组在承包初期,生产不很稳定,但又要随时三班作业。如果配齐人员,工费支出压力很大,不配齐又不能保证随时生产。后来,唐畅从当地找来点工,需要时来工作,工资每天结算,较好地解决了这一难题。他还琢磨将进料堆放在离机口最近的地方,减少倒运所需的装载机和油料消耗,大大降低了成本。

牵头承包的赵云杰还雇了自己的老父亲当一名普通工人,“工地父子兵”被传为美谈。赵云杰对每天施工前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在做好技术准备的同时,他还随时调整现场的机械作业分工,确保工作效率最大化。在施工组织中,赵云杰感受最深的还是自己的沟通能力得到了提高。

南京分公司总经理刘志远用手机给我发来了班组集体承包的益处:培养企业多能型人才,个人能力得到锻炼提高;提高职工收入;有效降低项目成本;通过班组自己算账,盈亏情况一目了然;有效牵制外协队伍动不动就要求涨价、索赔的弊端;牢牢掌握施工生产各方面的主动权,包括安全、质量、工期、效益,等等;政令畅通,项目领导、各部门的指令在班组能有效贯彻落实;能更好地推动管理创新和技术革新。

路在向远方延伸。这些年轻人舞动一条条大动脉时,理想的梦也变得很长很长。世界是他们的,工地生活也因为他们而变得更精彩。

(刊于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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