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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蕨菜

春悄然地飘过冬季,伴随着一群从远方搬来的铁路工人,划入偏僻的山沟沟中。一个大型编组站将在这儿组建,霎时,寂静的山谷注入了粗犷的朗朗笑声。山地附近稀稀落落居住着的村民,瞪了惊喜的眼睛看着这一群铁路工人敲钟上班、敲钟下班。

铁路修过来了,房屋建起来了,时间一晃也过去五年了。

又是一个细雨绵绵的春。村民惊奇地发现铁路单位的男同志都搬走了,只留下女人和孩子们。

住地旁的大山中树木繁荫,雨稍住,林子上边就飘荡起一层如烟似雾的薄气,不知名的鸟儿欢快地叽叽叫着。星期天,女工们便三三两两地凑了伴,一起去山中采蕨菜。

山地上的绿,深深浅浅,肥硕的蕨菜顶着一朵朵酱色的头花,掩在草丛中。女工们和着鸟鸣极快地采摘着。忽然,林子上空传来声声民歌,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一群村妇赶着牛群出现在山道上。她们锁了歌喉,看铁路女工采蕨菜,继而低声争论了几句,其中一个利利落落的大嫂亮开嗓子大声问:“唉,你们采蕨菜有什么用,吃哎?”离她们站得最近的女工小陈直起腰:“吃啊。”

“那不能吃,有毒的。”

“有毒的是这一种,喏,”小张顺手采了一根毛茸茸全身酱黄色的蕨菜,指给她们看,同时又将手中白色的塑料袋举起来:“我们采的是这一种,没有毒的。”

几个村妇互望了一眼,推推搡搡地用土话嘀咕,涨红了脸说:“我们反正没事,帮你们采吧。”留下了一个看管牛群,那几个一下全钻进了林了。刚开始时,采一根要问问是否有毒,采的多了,心中把握大了就不再问。这时,大家也熟谂起来。小陈告诉“高音”大嫂,前几天报纸上讲蕨菜还可以出口换外汇呢。“高音”大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边往小陈的袋子里放蕨菜,一边纳闷地问:“以前你们太忙顾不上采这东西,是呗?还有,你们的老板都搬走了,为什么?”

小陈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你们观察得好细致。老板们都到另一个工点上班去了。”

“高音”大嫂就涨红了脸:“我们住邻居也有好几年了,看惯了你们铁路人一齐上班下班,猛一下少了好多人,自然就感到奇怪。”

小陈笑笑,心想:刚搬来时,大伙就发现这儿的蕨菜特别肥嫩,可工作任务紧,整天忙忙碌碌的,哪有闲时去爬山采蕨采啊。现在铁路指令性计划减少,单位投标抢外委工程,一线全上了男同志,偌大的场地仿佛一下空荡了许多,难怪村民们要感到奇怪了。

天空飘起毛毛细雨,透过林子滴下雨点,女工和村妇提着袋子,赶着牛群一齐下山。开阔处,放眼望去,天灰沉沉地,雨一直不停的下着。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天,雨势暂停了。

铁路女工们听到一种奇特的叫卖声:“卖蕨菜哟,卖蕨菜,刚采的无毒蕨菜。”这声音似欢喜,似羞涩,似沉稳,似胆怯。

小张推开房门,看见四五个村妇手挽了篮子,站在操场上,“高音”大嫂也在其中。她走过去:“大嫂,这么早?”

“高音”大嫂脸上划过一丝红晕,旋而用手拢了拢垂在耳际的头发,微微一笑:“是你啊。那天你不是说,报上讲蕨菜可以出口吗?我们采了没有毒的蕨菜,你们要不?”

小张从心底里倏地生出一分激动,她分不清是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这分激动是来自心灵的某一处。她点点头:“要,你帮我秤两斤吧。”

“七角。”“高音”大嫂边称边说,秤杆抬得高高的。

“采蕨菜很辛苦的,只卖这个价?”

“这原本就是山中自长的东西,我们不过是摊天公美意,又摊了你们指教的功劳,出点力采一些来,挣点力气钱。何况力气总是使不完的。”“高音”大嫂认真地说。

力气总是使不完的,小张想。然而最根本的是村妇能在认识的基础上变“废”为宝,变被动为主动,用劳动创收。同样的道理,我们在没有指令性计划任务的二线不也应该用劳动为企业创收吗?小张心中被触动的思绪愈发清晰起来。

大山不仅蕴藏着财富,亦蕴含着一股不息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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