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网首页|新闻|宣教|文化|文学|摄影|文明|多媒体|年鉴
欢迎您来到企业文化网!登录|注册

返回目录上一篇下一篇

生命的成长

一个明媚的春。

母亲端详着我絮叨:二十七年前的今天也是一个睛朗的天呢;父亲则希望我心界明净;而我,在刚刚踏上即又急驶的列车一隅,将身影深深浅浅地抛在窗外薄春愈来愈暗的暮色里,默默地祈祷:珍视生命的成长。

列车驶入一个灯光闪烁的隧道,仿佛将我牵进了远去的时光隧道。

躲进外婆的小阁楼里,精心地在一张偌大的纸上画满眼睛,它们就这样千篇一律地看着我,看着我从七岁倏地闪过二十年。让我一直觉得它是那般漠视成长。

然而,就在昨天,我路过一家四合院,一串幼稚娇嫩的童音牵住了我的脚步。“爸爸,爸爸,火——灭——了,爸——爸——”回望,这是怎样的一个小女孩啊,红朴朴的脸颊上嵌着一对黑亮亮的眼睛,两只小手握成喇叭捂在嘴上。我不由得对她微笑,她不经意地看我一眼,摇摇摆摆地进屋了。这一刻,我蓦地感到七岁时的我就已开始错了,那千篇一律的眼睛并非漠视成长。在我,或远或近,或怒或笑,或善或恶……看它,它亦会以等同的情感回望。只是小女孩现在还太小太小,她不能读懂长大后的我流淌于眼神中的惊奇与欢快。

潺潺的小溪从村口流过,春耕时分,农人披了蓑衣,手执竹鞭,扶犁赶牛在田中耕作。那幢红墙青瓦的房便隐隐约约地透在绿的柳枝中。每每望及此,我都要放慢了急匆匆的脚步,拍拍风尘的衣角,抿抿疲倦的发梢,透入这一片柳绿,轻叩虚掩的柴门,他会忽地抽开门,笑着伸出手:进来吧。但毕竟此情只可成追忆。恋爱的季节弥漫于我的筑路生活的飘荡日子里,淡去,远去。

列车轰鸣后的骤然减速,把我远去的思绪拽回。窗外,一群筑路工正在夯填被洪水摧毁的一段路基。这抹浓浓的熟稔的生活气息霎时扑满我的视野。

到筑路工程队报到那天,正赶上抢筑桥墩,队上人手不够。胡子拉茬的队长搓着手说:“留两个拾掇铺盖卷,其余的都到后台装沙石料吧,欢迎会明天再补。”

筑路工作这样拉开序幕让我意外,而更多的时候我总被一种纳闷所感。与工程队驻地隔水而望的是一座正在开发的旅游大山,队里的人在山脚下筑路快两年了,竟无一人去过山中揽胜。我和队长戏言:我们的日子是不是单调了点?队长一愣,盯了我好一会,才哈哈大笑:“等抢过这段日子,我放假让大伙好好去逛逛山。”

那年夏天,队长果然守约,奇怪的是只有我们几个年轻人看山坚决。队长哈哈笑着:“我们早已习惯了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日子。你们小青年不妨去看看,去看看。”

山在我们迂回攀登中矮去。在山顶,我们和一位清扫山道的老人聊起来。老人指点山野,追古说今,始终是平静的,当他听说我们是修铁路的筑路工时,突然间很激动:“是不是山下正在修的那条铁路,什么时候能通车?若是通车了,你们和队上的同志都来吧,找我,我儿子在山上的园林管理处工作呢。”老人执意要我们去他的屋里小坐,续茶细谈。此时恰遇给老人送米上山的儿子。老人的儿子很健谈,末了,中肯的一句话让我回味不尽。他说:你们筑路人的生活我们未必都能知道,但你们修的铁路我们是记得的。

次年金秋,铁路通车庆典,老人特地下山来,放了长长的一挂鞭炮。

筑路的日子又开始飘泊……

生命的成长,其实是个过程,我们力求过程的尽善尽美,这样才能留给他人至臻的结局。在这列行驶于明媚春日里南下的列车上,我对自己如是说。

返回目录上一篇下一篇

皖公网安备 3401110200014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