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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登山去

城市倚庐山傍长江,旅游资源丰富。而集旅游、休闲、健身于一体的登山活动自然受到大众的喜爱。山脚下设有四个登山口,北麓的“好汉坡”是城市居民流连忘返的好去处。

山脚下桂老爹年庚九十有三,精神矍铄,在家门口摆着一个时令蔬菜摊。“都是我自家地里种的,没打农药。”桂老爹健谈,看着鱼贯而行的登山人,他感慨的说:“都晓得‘好汉坡’,倒没有几个人记得这里原来的名字了,它叫莲牯路,是老早的登山古道。”

我去年来这里爬山,蜡黄的脸色、急促的喘息和沿着发梢流淌的汗水,让桂老爹记忆深刻。这会见到我,乐呵呵的说:“登山啊?诊病了没有?”

我笑,告诉桂老爹:“托您老和桂婆婆的福,病诊好了。”

桂婆婆从屋子里走出来,说:“还是要多锻炼,一年才见到你一次,要常来。就是不登山,这里的空气和泉水也是有益于身体的。今天你还到我屋里吃了饭再走吧。”

我摇头,跟两位好心的老人解释:“8月8日是第三个全国“全民健身日”,今天单位组织环保登庐山比赛,我不是参赛选手,但是报了名的‘掺呼’选手。中午要跟队回去的。”

去年,我带着相机独自来登山,每走几个台阶,脚底就打飘。桂婆婆端了一簸箕梅干菜稳健的走在我前面,我拍下了她的背影。桂婆婆扭头看我,和善的笑:“要歇一会不?我屋就在前面。”就到桂老爹的菜摊前坐下,和他们说话。

桂婆婆15岁进了桂老爹家,17岁完婚,育有四子一女,如今只有老二在屋门口的对面盖了房子,开一家农家乐餐馆,兼顾照料父亲母亲。“其他女儿都读书出去了,在政府和机关里做事。每年给一些生活费补贴我们。”桂老爹言辞间流露着深深的满足。

桂婆婆心细,关切的问我是不是工作压力大,脸色看着十分的差。她一边掐青菜,一边说:“我都是八十六的人了,脸色也没有你这么黄白呢。是不是贫血得厉害?”我轻微点头,说:“没有去查呢,听天由命的。”桂婆婆顿时不高兴,含了责备说:“有什么事情比爱惜自己更重要呢?我们山里人比起你们要苦吧,但每个人都还要让自己的身体好好地呢。有病就要去看诊,有事就要去化解。命听天,也要由己。”

临近中午,两个老人一个灶火,但各做各的午饭。“我的牙齿不行了,和他吃不到一锅里。”桂婆婆笑呵呵的熬着青菜粥,并邀请我尝尝。

沁香缭心。我想着去年和两位老人的一饭之缘,心底有诸多感慨,“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桂老爹和桂婆婆正是这样的印证。与两位老人辞别,我真诚的祝福他们如屋檐门扉上一帧鲜艳的“春”字年华,永远温暖、生机昂然。

好汉坡在城市的边缘,大抵20多分钟的车程可到坡下的村庄里。登山的路石阶蜿蜒,地势险竣,林深谷幽。路上,有健步如飞的老人,也有蹦蹦跳跳的孩童,更多的是唱着腔拿着调的中老年人,上的上,下的下,络绎不绝。我想着桂婆婆说隔了一年才又见我,兀自笑了。此话对矣,第一年是春天来的,拍了一些漫山遍野的花卉;经年夏天来时,瀑布和一对拍外景婚纱照的情侣成了我镜头里的主角;前年秋日,眼看着一对人马指点江山,把一处储粮仓库羽化成了道观,香火渐旺;去年初冬,围炉山舍,听桂家的两位老人讲述岁月静好,不知不觉窗外有雪飘零,掸落枝头,让人沉潜止语。倏然又是新一年,好汉坡的景色之变换,仿佛是邀请,又宛如号令——我们登山去!

拾阶而上,一些村里的老人沿途摆着小菜摊,时而有登山者和老人们聊上几句,说说见闻,也有一些下山来的人挑了茄子辣椒类的新鲜时蔬,带回去做一顿原生态的午餐。我看见一丛丛干瘪的草标价1元一小把,很好奇,得知是晒干的鱼腥草。吴姓婆婆说用来泡水喝,解毒清凉。“买的人多吗?”“不是很多,当地人都会自己挖了晒干屋里存一点。主要是外地和市里的人来登山,带一点回去。”吴婆婆指着干鱼腥草下摆放的一堆绿油油的菜叶说:“现在作兴吃这个,拿水撩一下,凉拌,或者炒辣椒,都是败火解毒的。”我没有记住吴婆婆说的菜名,感觉极像莴苣叶。“两块五一斤,早上刚从地里割来的。”有人来问菜价,吴婆婆忙开了小买卖。

村民们的悠然自得,让我十分羡慕。及至遇见一个佝偻的背上晃动着两个硕大的编织筐的老人背影,我才悲呛的发现真要融入村民们的生活,恐怕自己是根本不能适应的。我紧走几步,赶上了老人,和他搭讪:“老人家,你是去山上么?”“是啊,装垃圾挑下山去处理。”老人愣了一下,但还是和善的回答了我。“您今年高寿啊?有报酬的吗?您是山下村子里的人么?”“呵呵,我吃73岁的饭了。村里每个月给我600块钱,每天我爬一趟山,到顶上把垃圾池里的垃圾全收回来。”“没有子女吗?这么大年龄了还做事?”“我有两个儿子呢,孙子也有,都在外面做事。我又没有身体残疾,怎么能不做事呢。我们做惯了的,不比你们城里人讲究个享乐。生命就是要靠运动。”老人此言一出,我顿生惭愧。有些讪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可以做些轻松点的事。这一上一下至少要个把小时。何况下山来还要挑重担子。”“呵呵,不碍事。习惯了就好。我对儿孙们也是这样说的。”老人突然笑了,又说:“你还没看到我们村子里比我年纪大的人都是自己做事,自己养老呢。”

我点头,想起桂婆婆和桂老爹,居住在山里的人们,原来在岁月的冲刷中,早已参悟了如山般厚重的生命哲学。我怀着一股敬佩之情,请求老人允许我为他拍一张正面照。

老人点头,说:“我姓戴,就住在山下的。”他的身子依旧佝偻着,肩膀早已被生活压得直不起来,他额头间的褶皱犹如年轮,铭刻着岁月的痕迹,但他平静的目光让我看到他乐观不屈的心境。而也正是这样的心境让我扪心自问:我适应得了村民们这样的生活吗?

答案不揭自晓。

单位组织活动,有参赛的,自然就有掺呼的。从村民们的视线里转出来,同事和她们的孩子跃入我的镜头。不经意间,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个头远远超过母亲的高中生、初中生,斯文的,耍酷的,一举一动都要显示自己的男儿气概,多数对母亲提议合影大肆不屑。但母亲们的举动异乎寻常的不谋而合——所谓“山不过来,我过去”,迁就着孩子或站或坐的位置,露出幸福的笑容,每一次相机咔嚓的瞬间,我看见刚刚还在“不屑”合影的孩子们顽皮的笑了,那是对母亲深深的依恋啊。登山的人群中,结伴而行的姐妹和情侣也特别入镜,三三两两,或立,或憩,都是一抹风景。

“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工作每一天,幸福生活一辈子”,参赛选手们凯旋而归,我记住了今年“全民健身日”的主题,也祝福每一个热爱生活、运动不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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